第二十三章 是非未明，請旨賜婚

鳳鸞宮，仙鶴臺上熏香裊裊。

王後望著臉色都不好的一雙兒女和自己的父親，心中亦是有著不甘和憤慨。這幾個月，天下百姓一傳十十傳百，繪聲繪色的說是睿親王一黨因忌憚李清臣的兵權才對李出塵下手。這讓在座幾位倍感委屈。

‘哼！豈有此理！郭淳耀膽敢反咬一口！‘率先爆發的是睿親王郭瀚霖。

‘王兒不急，我們沒做就不怕他造謠！‘王後急急安撫著兒子。

‘母後，俗話說人言可畏。這太子太陰險了！居然這般中傷哥哥。‘郭月霖這幾日只要一聽到李出塵這三個字就無名的上火。

為了李出塵，李正好誤以為自己蛇蠍心腸；如今哥哥又被太子黨攻擊；甚至於疼愛自己的父王每天都還把她的名字掛在嘴邊。不就是一個廢人麽！有什麽值得勞師動眾的！郭郭月霖憤憤揉捏著手裏的錦帕一陣腹誹。

‘哼，太子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！以後我們更要步步為營，別讓他在有機可趁！‘王後提及郭淳耀一陣咬牙切齒。新仇舊恨，她與東宮之人總有一個了斷的時候！

‘幸好，咱們早有準備。將那廢才頤親王之事牽到了太子身上，如此一來，太子爺也無法全身而退。‘沈玉衡摸了摸胡子，眼神中透著不為人知的精明。

‘是啊，我們得不到好處，他也休想占了便宜！怎麽樣也要拉他當個墊背的。‘王後有些不甘心道。

‘不，母後，還有一個人可是撿了便宜還在賣乖討巧的呢！‘郭月霖難掩心中憤然。

‘月兒說的……李家？‘郭瀚霖放下茶盞，猜測著郭月霖的話。

‘不只是李家，還有頤親王。‘沈玉衡思量著不緊不慢的說道。

‘那我們的計劃怎麽辦！這兵權在李清臣手上始終是個危險。‘郭瀚霖有些急切。

‘先緩一緩此事。當務之急是對付太子射出的冷箭！‘郭月霖理智道。

‘還是公主處事理智，王爺你得學學。‘沈玉衡微微點頭，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外神女。

‘外公，其實我們不用非得奪了李將軍手中的兵權不可啊！‘郭月霖提議。

‘哦？月兒怎麽想？‘王後有些好奇。

‘哥哥大可娶了李出塵。‘郭月霖與公與私都想將那李出塵拽在自己手中。

‘少給本王出餿主意！本王才不要那殘廢呢！‘郭瀚霖率先不滿抗議道。

‘這……本宮也不同意。王兒可是將來的一代君主，怎可娶個四肢不健全的為妃。這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！‘王後亦是不滿這主意。

‘誰說哥哥只能娶一個，只要當上了王上。哥哥想娶多少女人還不是一道聖旨的事兒。到時候，她是生是死單憑哥哥你一句話。‘郭月霖說著，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。哼，一個李出塵……我到要看看，你有什麽好。

‘這辦法不是不行……‘沈玉衡考慮著悠悠開口道。

‘父親！‘王後有些不明。

……

正當睿親王一方有這打算時。太子黨也有了動靜。

‘太子殿下，這頤親王未免與李家走到太近了，不得不防啊！‘趙林依然有遠見的提醒道。

‘嗯……派人秘密監視頤親王府和將軍府的動靜，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疏漏！‘此次，郭淳耀爽快的吩咐了趙林倒是讓趙林有些驚訝。

原以為以郭淳耀和郭淳軒從小到大的手足之情，他怕是要費些口舌才能說動太子，不想卻如此簡單。看來，太子是肯定了自己的能力了。想到此，趙林心中好似受到了莫大鼓舞。

‘太子不擔心。睿親王故意散布出去的話嗎？‘趙林剛從城外回來，自然聽到了許多風言風語。

‘不足為懼。郭瀚霖還不知道，其實孤與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。損孤亦是在損他自己。‘郭淳耀依然從容答道。趙林後知後覺，也露出了笑容。

‘叫你去辦的那件事，可不能怠慢了！‘郭淳耀擦幹手中的水漬，轉身對這趙林。

‘是，雖然他們目前還未正式答應，但不需多時。以太子拋出的優越條件，最後定會同意的。‘趙林一臉自信滿滿。

‘那就好，在沒有獲得盟書之前，不可走路半點風聲。‘郭淳耀直直的叮囑道。

‘放心吧太子殿下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。‘趙林此刻身負重任，對著郭淳耀亦是忠心耿耿。

趙林拜別，郭淳耀起身走向了帳子後的暗格。裏頭燈火通明，一張長桌放擺著一幅畫卷。執手打開有些泛黃的畫卷，是郭淳耀外公當年留下的諸國地圖。

以玉國為中心。上北下南。按地域面積，淩國稍屈於玉國之後，像猛虎一般坐鎮在北。在次之，是離國存於西部，比丘之國確是要塞，亦是資源豐富的國家。南方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跡，代表著諸多小國。雖然尚未成為氣候，但是若是聯結在一起那就是玉國的威脅所在。

當今天下，離國恭順，淩國野心顯露。南方諸國小亂不斷。郭淳耀迫切需要武力上的強大，但玉國之內，大有李清臣小有連匡等與郭裕並肩作戰的老將執掌兵權。他根本無法插手。於是只能著手玉國之外的小國，想憑借他國力量強大自己的軍事力量。在鄰國中，郭淳耀本想利用離國作為根據地壯大軍隊。沒料到這離國君上軟硬不吃。沒多久消息不脛而走，沈玉衡借此名頭，從中作梗，大做文章。郭裕盛怒之下差點廢了郭淳耀太子之位。

無奈之下，郭淳耀只能退而求其次，停頓了一段時期之後另謀它法。這一次，郭淳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。

靜悄悄的暗室，修長的手指敲著天下地圖，郭淳耀心中的棋局正一步步走著。

乾坤宮，郭裕盤坐在炕上，專心致志的看著書。

‘有什麽就說，別躇在那，怪礙眼的。‘郭裕瞄了一眼自己的言官廖習恒淡淡說道。

廖習恒，是郭裕最信任的人之一。因為他與李清臣一樣。不偏不倚任何一個王子營陣，只為民生百姓說話。不同的是李清臣主武將，而廖習恒是文官。言官顧名思義，其職責就是當王上的耳朵，並對王上進忠言警言。

聽到王上的吩咐。廖習恒不敢怠慢。上前遞上了折子，將自己收到的城中消息不加任何修飾寫在其中，一一呈報給了郭裕。

‘哼，寡人的好兒子啊……‘郭裕聽罷，將手中的折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。

‘王上息怒。這消息臣還需要核實。‘廖習恒提醒道。

‘不必了，若是在查下去。指不定扯出更多事來。‘郭裕臉色一沈。

‘是。王上。‘廖習恒與郭裕接觸十多年，自然知道郭裕心中擔憂何事。

‘唉，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。‘郭裕想著三個兒子。不禁想到了曾經的自己。

郭裕身為一國之主，兒子們的心思他自然了如指掌。三個兒子，而王位卻只有一把。他想給他們機會公平競爭，用自己的真本事來說服天下，安坐這把龍椅。可惜，縱容姑息的結果與郭裕希望發展的方向大相庭徑。

郭淳耀早年就鋌而走險，妄想用外來勢力平定自家天下，可笑！郭瀚霖有勇無謀。一心寄托在左相身上，仍其擺布，可謂無知！想著，郭裕心中只剩下了郭淳軒。如若淳軒有個好的支柱，以他的胸襟和品行必能兼顧家國。

郭裕心系國家，但也心心念念自己的三個兒子。可是，很多時候，身為一國之君的他亦是身不由己……就像當年，郭裕的父王告訴他的一樣。有國才有家……

馬嘶殘日沒殘霞，二月東風便到家。

莫羨都城占春者，明年始見別苑花。

熱熱鬧鬧過了元宵，新年也翻閱成了歷史。雪消深澗低，花發舊枝頭。玉王宮在出升的朝陽下顯得金光燦燦。

‘塵丫頭，終於見著你了。‘太後的病好不容易拖過了新年，依然沒有覆原之勢。此時看見李出塵和郭淳軒一起來看自己，心情格外的好。

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。‘李出塵第一次沒有母親的陪伴單獨入宮，有些緊張。處處恪守著宮中規矩。從妃至大臣都依依先福身行禮。

‘小心。‘離莫言在旁護著，生怕李出塵又同剛下馬車一樣犯暈了過去。

‘唉。古人說患難見真情。這話用在你倆身上倒是貼切的很。‘太後瞇著眼，喜而樂見的笑著說道。

兩人對望，想是默許了這話。

‘祖母……‘離莫言雙膝跪下磕頭。

‘淳軒這是怎麽了？快，趕緊起來。‘太後在旁欲起身。

‘祖母，您歇著。容孫兒有事請求……‘

‘什麽大事兒不能起來再說啊！地上涼，起來再說。‘太後寵溺道。

‘不，祖母。請聽孫兒說完……‘離莫言稍作停頓，朝著李出塵看了一眼。

‘祖母，孫兒和出塵經歷了兩次生死。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，希望……祖母成全孫兒，讓我們早日成婚。‘

‘塵丫頭……你可願意？‘太後不急著回答，倒是先開口問了李出塵。

李出塵早上還在奇怪，為何今日的郭淳軒有些怪異。原來，他是早就計劃好，挖好了坑，等著自己跳進去。

‘出塵……‘李出塵話回一半，一旁的離莫言只有幹等著、看著。

‘願意……‘良久，看夠了郭淳軒吃癟的表情，李出塵終於還是同意了。

‘好，這就好。不僅哀家要賜婚，這王上恐怕也是早就盼著給你倆賜婚了。‘太後欣慰的眸色凝聚了淚珠兒，望著倆小拾絹拭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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